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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么大,第一次意识到冬至后不久便是跨年。本来想命题年关语,然而我如今一点跨年感觉都没有(往年觉得农历年不如公历年给我的感触更深,现在连对公历年也没什么体会了)于是只是写了冬至后,跨年并不使这几天出奇,倒是紧随在冬至后还有些意义。
我如此麻木的原因,剥去我往年跨年时充满憧憬与欲有所为想法的力量大概都可归结于近几日的颓唐,每日凌晨而眠,日上三竿才起,生物钟的紊乱竟使我产生时差感,——以清醒之时计起,约隔四小时被划为“上午”,但因晚起,“上午”中已连着少许下午,步步后移,致使晚上被延长到十点以后,咬合成一恶性循环。每日之时间尚不在股掌之中,何谈对跨年有感触?
却但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尽管仅过了一周,发生了许多事。
一
圣诞节晚上,我收到了她的信。
分手以后,我为了安慰自己,以显得一切并不是那么荒唐,我便把她和岚微分离开来,这同时也表示着她和我印象中的情人并不符合。
有几个人问起我你有女朋友么,我说没有。如果问曾经,我的回答只能是名义上的女朋友,谈过一场名义上的恋爱。
不知我以前是否对你说过,遐思,总之我再述一次我们分手的原因:
- 我希望她能作我的 Soulmate, 交谈哲学
- 她希望我陪伴她,就是说些情人间的私语
于是我失望地告诉她,因为我们是异地恋,我不可能物理上的陪伴,所以陪伴是精神的,但是只交谈琐事太庸俗了。因此窗户纸被捅破,感情断了。
她在这封信里作了一些解释,但在我看来我已无法相信,这与她是否真诚无关。因为我深刻地感受到,一个人对一件事的定性强烈地依赖于他的心境,如果在此事面前他的心境稳定,那么他对此事的解释至少是稳定的(且不谈真实与否);但有些事则不同,人们的心境在这件事面前有巨大的变动,以致会产生截然相反的解释,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只能感受到这件事的存在,至于这件事的细节,记忆已无法把握住它,因为纷繁的抵触的解释损害了记忆的一致性——印象模糊了,我不能再相信对这件事的任何解释了,不稳定性已彻底使我丧失对真假的判别力。
二、解释癖
这是我生造但不是一个陌生的词,另有一个词叫做“掉书袋”,形容一个人在话语中动不动引经据典,字典上的释义通常还会加上一句“目的是为了显摆自己”。但也有出于此目的之外的,心理学上称这种对话姿态为“超理智型”,简而言之就是对待生活过于严肃,不留一点情感的喘息余地。
工作上的严肃千万不能带入生活。我承认我的高中就表现的过于严肃了,超理性的姿态使人疏远,我为此十分后悔。
超理智型的冷漠还表现在“解释癖”上,因为知识很多,习惯于把生活中的事情也用知识来套,这也许对于他们自己而言;事情变得更加合理了,但并没有让生活更多彩——因为它把一切看得太透了[这是他们自以为的],而事实上是一切都被看死了。
我不得已再拿我和她举例。我曾和她说,我期望不庸俗的爱情,一定要高谈阔论,思维深邃——这很无味,爱情不是一上来就讲而且一直上讲大道理的,在爱情模式上我没有为她留下余地;另一方面,她和我强调她是一个回避型的人格,因而会很多变,同样在性格上,她没有为优化留下余地。
看到这里你也许会皱眉,甚至会恶心,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刻板的爱情,所以这段感情的失败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两个人都太累了。此我才会说只是一场名义上的恋爱,实质是两个超理智患者的精神攀比。真正的爱情是无庸俗可言的,我的问题不是在于会出现拜金的庸俗,而是不能享受自然的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