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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命

2015-12-16 · 1684字 · 6分钟

每个人都有一个使命,每个人也都应有使命。

我是幸运的。生来智力正常、四肢健全、五官端正。妈妈说我给你完美的身体,而我却弄坏了鼻子和眼睛。生在一户普通人家,不能算富,但还是挺宽裕,能买自己爱吃的鱼,买自己爱看的书。家不大但温馨,父母都敬业,爱家,都很明智,不会和其他家长攀比,也不拿小孩成绩说事。善良有素养,教我做正直人,行正直事。小时候我从音像店里偷拿了一张碟片,半路上发现,领我回去赔礼道歉,物归原主、宽容大度。有次旅游在街上被误认为小偷,我白挨了一拳,想想那人也好心就过去了。从来也没强迫我报这班那班,凡事尊重我的意愿;从来没有打我,骂骂算是最严厉的训斥了。他们对我没有过高的要求,只要自己快乐,问心无愧即可。

我想,他们为我提供了最好的物质条件与精神环境,我没有可以挑剔非难的,我感恩我的父母。我无时无刻不意识到,是他们培养了我健全的人格,教育我最基本的是非伦理,我现在是一个自由的道德人而非身陷囹圄,归功于他们的付出。我现在是积极的健康人而非疾病缠身,归功于他们的付出。

妈妈自学心理学,她说,小孩的错全是父母成的。那么从我身上反推,我的父母即便称不上完美,但一定是尽心尽责的。

父亲是我们 M 家跳出农村,走向城市的第一代。全村第四个大学生,第一个重点大学生。现在提起来也不无自豪。第一次高考是失利的,爷爷奶奶再给了他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再考不上就回家种地。”这话一说,父亲就拼命地复习,无论如何也不能呆在农村,太苦了。知识事情改变命运的就发生在我父亲这代人身上。M 家五兄妹妹,出来的就他一个,给爷爷奶奶的生活费,自然最多,无愧于家中长子。

母亲这边跳出农村的是外公。三代贫农,外公的爷爷是被白狗子打伤躲进深山伤重而亡的,外公的爸爸个高气力大,种田能耐,交完地主的赋税还能留下足粮把五个子女养大成人。外公是那个年代读书厉害的孩子,全班第一,却因为家里太穷差点没高中读。那时外公想去读有国家补贴的师范,老师劝他读高中,别浪费了好才华,回去做了父亲的工作,父亲卖了唯一一头小黄牛,供他上学。外公怎么会辜负呢?他考上了国家保密单位下辖的大学,比他差的学生进了清北。毕业后分配到地质队化学分析组,专找核弹原料——铀矿。因而小时候,我最崇拜的人一直是外公。

大部分的人都是农民的后嗣,那些城市里的人,都要享福于第一代的伟绩,得以更好的发展。那些农村里的人,就得成就这第一代。

跳出农村,是第一代的使命。这不是说与农村对立,而是要摆脱农村落后的资源条件,撇开理想不谈,离开农村更多是一种欲望的推动,对新生活的向往,它更多是一个否定式的目标,不是想要成为什么,而是只要不回到农村就好了。

因而我收起了对父母没有更高远理想的轻慢,因为他们已经尽力了,已经用他们的青春奋斗出了一片自己的天地,相比于仍踟蹰在农村的兄弟姐妹们,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一生完成这样大的成就,也值得了,我也不能去非辞他们什么,他们只要一个安稳的生活,他们需要休息而非大的波澜。

我有一个同学,家住在深山里,到最近的镇上也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他说他村子里只有他一户人家会念书,在初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来了这里后,才发现差距这么大,十分灰心。我仿佛看到了我父亲求学时的影子,每次上学带半月的干粮走二十几里路,为了跳出农村而奋斗。我鼓舞他,其实你比我使命更艰巨,你要跳出来,让你父母享福,千万不要回了去。我不过是比你更幸运罢了,能拥有这样的平台。你是造福子孙的,你比我伟大。

作为第二代,生长在第一代营造的环境下,自然没体也没有会过农民的苦,受那种摆脱落后的强烈欲望的驱动,没有那种朴实而真切的愿望。相反,受当下娱乐化的形色迷惑,反而更易迷惘。而大多数的第一代们,因为自己幼时吃苦的经历,把注意更多的集中在了赋予子女充裕的物质条件上,而往往忽视了第二代的理想的引导。理想并不那么死死逼你向前,因而它更像是指引的灯塔。而灯塔常会被迷雾遮挡,但推手般的欲望清晰可感,时时推动你。

这不仅是一个需要理想的时代,更是一个需要将理想付诸实施的时代。把理想转化为欲望式的存在,让它推你向前。

说到我的理想,我有一种深深的使命感。这是一个作为一个生活在第一代庇护下的第二代由衷的使命感。我无法接受我的脚步停留于第一代,我要让我的家族荣光。

碌碌无为的第二代是可惜的,正如封建王朝中没有政绩的君主,他们未能延续祖上的辉煌,甚至破坏了它。

我希望我的家族能从我开始振兴,我想创建一个学术性的家族,扩充人类知识库。让他们也拥有人类意识,把我们的使命一代代传承下去。

后记

如今的使命是什么?学习、生活、实践,做好共产主义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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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如风沐面,若水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