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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不由衷

2016-05-02 · 882字 · 3分钟

我看朱老的《谈美书简》,读着读着生出一股辛酸。

我买的这本书,是将朱老早期的美学代表作《谈美》与晚年著作《谈美书简》合成一本的。《谈美》我早就读完了,但《谈美书简》因为忙碌无暇阅读。当时读《谈美》的时候,朱老那请新特丽的笔调本身就是一种美的享受,是一个青年以朋友的口吻,穿越时空般,把美学大观讲述给另一个青年听。

我已经几乎忘尽了书中的大义,但朱的笔触、渗透着民国文艺青年风格的的笔触深深感染了我。那天做语文试卷的文章,发现这篇论文出类拔萃,不搬弄术语而娓娓道来,一看,竟然且果然是朱先生的。大师与“研究员”的文章,高下立见,它引自《谈美书简》。

于是午休回寝,我又抽出那本《谈美书简》来看,我随意的翻看只图消遣。可是我看见的文字不再单纯的文艺风了,它还夹杂着许多“批判风”。我明白了,朱先生经历了“文革”。我看见批利渗透进一切。朱老批判他前期的哲学,不时地结合“马恩毛”的著作。我承认马哲的正确,但不认为马哲的全面,难道信奉马哲就不可避免地将其使用在各个方面么?这种“批判”无疑使我们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我们不是所有人都要拿着刀枪。

如果说看见朱老转变的文风是一种悲哀的话,那么看见朱老“子弹与枪炮”间冒出的“风与花朵“则更是一种更大的悲哀。它微微透露出他内心那未泯的清新与文艺,然而不得不小心而收敛——以免被扣上各式的帽子。朱老似乎在暗示我,他是文不由衷的。他仍未放下他那被人摔在地上的真理,而是以一种极为温和委婉地方式传递给读者,像是揭开一幅怕光的画。

亦或朱老并非文不由衷,他在时代的假象下,信奉着被颠倒的一切。我感到悲哀,但这究竟是看见一个人在灾难中痛苦的悲哀,还是看见他在不幸中快乐的悲哀呢?显然,后者更甚,但我固执地相信以朱先生的智慧,不至于沦落于后者。

但我应该注意到:朱老活过了文革,哪怕他在“代前言”中称他自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他确凿地活过了那黑暗的年代,活了八旬有余。像他这样的“反动学术权威”,能善终已经是奢侈了。朱老长寿的背后,是否告诉我他纯真的本心一直支持着他呢?

合上眼睛前,我翻到了那篇文段节选,它紧接着的上一段就是一句“马克思”。

后记

我对文革的认识,已经完全改观了。

用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去改造旧文化的运动是完全必要的。这过程中免不了矫枉过正。

当然,明辨究竟什么是资产阶级文化,什么是无产阶级文化,需要高超的文化素养和深刻的阶级意识。扣帽子并不能完成这一伟大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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