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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神

2017-04-12 · 626字 · 3分钟

我一直认为,黑夜是用来洗涤白昼的,可城市还擎起灯,撩拨着光与影。

我从石砌的一幢楼逃出,大风把我拥入怀中,这风似要吹进胸膛,直捣心房。我悟到了这气氛的笼罩,便点响音乐,只让左耳欣赏。

右耳吹着风,左耳吹着曲。钢琴的半音似捏又似捶打着鼓膜,我把影子投在塑胶上、水泥上、草地上,有两盏灯撕开我的影子,一半深灰一半浅灰,重叠处是黑的,我是哪一部分呢?

不断有人从我身后跑向身前,似乎我是最慢的,但究竟慢不过时间。天上只有月亮和寥寥的寒星,望着满天星和一轮月的感觉想必不同。都说月明星稀,星月不可兼得。

不远处两座高楼的哨灯默契地翕动着,照亮了彼此的存在。操场上还有人被困在白天的事务上。月亮就那么明晃晃地摆着,知新楼在她和木星间穿梭。

高压钠灯熄灭了,残留的余晖绝望地褪尽。但黑暗并未完全降临,我感觉世界的每一举动都是我生命进程中事件的象征。草坪上有爱侣们在密语,就像一团三维的影子。

我走得慢极了,慢到不知是我曳着步子还是步子拖着我,慢到感觉到了呼吸,但我没有听见心跳,因为曲子比心跳还缓,我在操场上转着,曲子则在耳朵里循环。

最后几点稀灯也妥协了,光被抽走的一瞬间,黑暗把一切定格在了胶片上,被困的人们一哄扎入黑暗中,余下的人们如不断脱离土星环的冰砂,愈流愈慢。

眼前的默片随时都有停摆的可能,但月亮还忠实地守着,以一己的孤独守着四围的漆黑,我看着那月轮,他愈是明亮,愈是孤独。我感觉我超过了一切鬼,落后于所有人。

那大风又刮来了,似是想将我扼息。我在这朗月清风中想起,我喜欢过狐狸,喜欢过猫,喜欢过北极熊,喜欢过豆子,喜欢过兔子,喜欢过鼠,喜欢过风,喜欢过鹿,喜欢过星星,喜欢过水。

我感觉我在这世界之中,又在这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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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如风沐面,若水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