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3 月 15 日)
寒假回家忘带本子,以致于此。
最近几日尽管悠闲,好在也抽出个把小时学习法语、汉字,不甚荒废,大三尾声,课业也接近結尾,得有空闲准备出国转业种种。
古语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此言极是。时方人工智能、深度学习热火朝天,何不投身于中,从乎大流?或曰治显学多图其利,心浮气躁,难成大器。此言不错。然志趣在诸,金钱得意尽有之,岂不更妙?
夫基础若数学,本深根固,鲜有建创。某性愚钝,以青春韶华付诸案头,效陈景润者年过半百尚才为人夫,七情六欲均未得尝,枉为人哉!枉为人哉!而亦未成大方之家,是事倍功半也。倘有此毅力,行诸工程造化,哪怕览经阅典,亦有乐处。孔子云:“不如弈乎?”盖如此矣。
近日重温古文,稍为练笔。正体字笔画繁复,落笔仔细,两相绝配。是故文言文简而字繁,白话字陋而文冗,是各有侧重。古文书法养怀心养气,照我所说,可降人体内频,实矣。
二(3 月 25 日)
人生是一个自证预言,是一场漫长的社会心理学实验。
我对政治的态度是消极的:因为我担心社会美好的一面是粉饰出来的,而糟糕的一面是确有其事。这种观念自然是周遭环境潜移默化而来,它们大多是亲戚朋友的牢骚、网上的不和谐言论,也许还有国际敌对势力的反动宣传?
我深知这种认识论的弊处。它首先是不对称的,放大消极、否定的,抹杀积极、肯定的。这本身给我造成了很大困扰,我没有理由区别对待它们。
外公教导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不认为这有错。人性是胆小懦弱的,我又没有为肉食者剥削的义务,何不明哲保身呢?
三
党劝我信马克思主义,这教我对马克思也失去了兴趣。毋须多言,强迫会招来叛逆。我曾听闻西方哲学家普遍赞赏马的经济学、其次是政治、其次是哲学。不知是真是假。我对马的思想识停留在高中阶段,总而言之我对其印象不错,但它太积极了,以致于人的懈怠、牢骚也无处遁形,属于西方哲学偏执的理想,远远不及中庸之境界。
况且,政治信仰的特点是自证预言,信者众则言者信,言者信则信者众。我不确定是否该相信,又害怕自己相信了被不信者嘲笑,更害怕自己相信的是别人手中的玩物,只好处于一种暖昧的状态,而我感觉周围的同学都处于暖昧之中。那些积极入党的,并没有令我折服的高尚品格。自古以来人民团结的就在于此,领导人的魄力只能感同身受,若是借助言语宣传,便会陷入怀疑,而领导人本身不能有任何私欲,它将被彻底概念化,否则会动摇追随者的信仰。至于领导者本身的信仰如何则未可知也,关键是它就是人格化的那个信仰。我们所说的个人崇拜理应如此,而非伸及此人生活的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