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龙无首在现在多含贬义，用来形容一个系统没有中心没有指挥者的混乱状态。然而，在群龙无首的最初出处——《易经》中，该词的意思是纯粹形容一种“无首”的状态，没有贬义。

或许是受了这个成语的影响，如今的人们在看到一种无中心的状态时，即便不觉得反感也会有些不自然。这是亟需纠正的思想。

下面我来定义一种全新的系统，这种系统的特征就是不存在或不明显存在一个所谓的“中心”，系统中各要素都是平权的。

这再单纯不过的系统也许会让你想到一堆沙子，但不仅像沙子那样简单。系统这一词已经隐含了要素间具有相互联系。如同一张网，如果每个节点是要素，那么网丝便是联系。

对于这类系统最好的模型莫过于蚁群，而我也是从这个例子得到启发的。（同 TED 关于此的演讲也有关）撇开蚁后与若干雄蚁，剩下的工蚁就是一组群龙无首的系统。完成某项任务时，它们似乎缺少一个统一的指挥，但互相都在局域内不停地交换信息，整体上看就似乎成为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集体。

难以想象，一个看似简单。混乱的系统居然产生了分工。有序的组织。这不由得让我们联想到生命不过是一大群原子集体罢了。将原子比作单个蚂蚁，整个生命的组构是否如同蚁群那样呢？这是否就完成了从无机至有机的飞跃了呢？

因而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个可能的事实；群龙无首造就了分工协作。这应该是系统内要素频繁交换信息并适应环境，分化成相应角色，执行特定功能的结果。

我们再借助神经系统进一步认识这种系统的威力。大量神经细胞集中区（如脑），神经元之间并没有太多差异，但是这个整体造就了在我们看来最高级的运动形态——思维。一种复杂的运动形态必然对应一种支持它的复杂系统。对于无首的系统，它的复杂在于要素间的联系，而不是要素的数量。

由无机至有机的飞跃，我倾向于整体论的观点，不再赘述。而我想进一步延伸的是，一切高度分化的复杂系统，都是由这种简单、平权的群龙无首系统所演化而来的

这一点，可以用生物进化类比，可以用社会的分工发展作为例证。如同干细胞，无首的系统内要素保留着无限潜能，这赋予它将来不断适应任意特定环境，向任意方向高度分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