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着重要讲的,不是文学意义上的时间,而是物理甚至哲学意义上的时间(的本质。)
一次在校阅览室一本杂志上看见关于时间运转的三种理解,用图示之即是(其中黑点表示现在)
图 I 反映的观点,是凡过去、将来都是既定的,尤其是其对未来的理解,认为未来是既定,好似坐过山车,我们虽然都不知前方的情况,然而前进的轨道都是铺设好的。这观点不免染上几分宿命论意味。
图 II 反映的观点,认为过去是已经经历的,是事实,而未来则随现在的变化而有无限可能。
图 III 则认为只有现在是真实存在的,只有时间点的概念。
我原比较赞同的是第二种观点,看着很显然,过去的事情既已发生,又怎凭你如何雄辩能加之否定呢?但深究下去,过去又不是真实存在了。因为时间具有排他性,当前一个事件占据着这个时间点,而过去已被取代了,但我们可以说在过去,它是真实存在的。
在这里,真实存在这一概念被赋予了时间属性。我们能说过去真实存在吗?在这种理解下,是不能的。但过去的存在也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便会陷入欧布里德式的笑话。因而我认为,换一种说法,过去是记忆的存在着的。
因而我的理解介乎Ⅱ、Ⅲ之间,即图 Me 。虚线强调了“过去”仅是记忆的存在,而记忆是主观性的。“过去”作为曾经客观存在,被以一种记忆方式保存记录,但涉及了主观与客观的切换,多数情况下致使失真。 [当然也可以采用机械记忆手段,较为客观的记录过去,但终归是零碎片段的,无法避免失真。]
人们对时间最原始的想法,是作为一种序结构而出现的。它的特点是存在先后顺序,将它类比为一条实直线,形成了一种时间轴的概念。在这条轴上,我们可以讨论其上的一点——某一时刻,讨论其上的一条线段——时间间隔;讨论它的有向与无穷——时间总是单向无尽的延伸。
然而时间的概念由何形成呢?在我看来,它的原型是一个具体事物的运动。[现在我们常反过来说运动依赖时间而进行下去了我们对时间单向的理解,便源于世界运动的不可重复性,单向性(和无限性)共同应是寓有不可重复,即非循环的含义,无穷是寓有不重复的。即便钟摆作着重复的周期性运动,但它周围的世界运动是不可往复的];我们对时间无穷的理解,则是来自于我们的观察。我们观察到具体事物总是有生有灭,从个体存在的有限,体会到了时间的无限。我们同样感叹自身,因为我们的存在也有尽头,对事物发展终有尽头的洞悉让我们感受到了时间的无止境。而我们的观察本身,也因无法覆盖整个世界的全过程,为时间的无穷作证。
到这里,时间的概念还不够完整,因为我们只是定性的描述了时间的两个特性,这两个特性都是在有限的人类思维活动中外推出的无穷概念。对于仅占据有限一段时间的事物来说,讨论有限时间内时间的测量才更有意义。
如果把前述的特性认为是时间的整体性质,那么如下的文字将要讨论时间的局部性质。
我们要定量的研究时间,就必须讨论时间的测量。有趣的是,我们建立时间的测量基准,却都是为了研究事物运动的需要,从未听说为了研究时间本身。按国际测量局的说法,一秒(也就是时间的基本单位)被定义为铯原子中电子在某两个精细能级振荡的次数。的确,时间被定义在运动上,尤其是周期性的运动上。(定义在其他运动上也可,但精度不高,不能稳定获得时间基准)但什么是周期性运动呢?浅显地说,就是每隔等长的时间重复一次运动。好比地球按年为周期绕日公转。总之我们把整个时间测量体系,测量其他一切物体的运动都归结到铯原子的那颗电子的运动上,其他运动都以其运动为参考标准,但那电子运动本身呢?你如何知道那电子的运动是周期性的,它每次振荡若干次都是花费了同样的时间?
错不在那电子上。那电子的运动只是为了精度而细化的时间的载体。真正的判断在于我们,我们认为、伽利略用自己的脉膊测量穹顶吊灯的摆动,凭什么脉膊可以作为标准,因为伽利略自己认为脉膊是周期运动的。虽然脉膊也不是严格周期性运动的,但究其我们施加判断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内心上的一种标准,或称为心智时间。心智时间也是我们基于大量观察形成的一种概念,其实就是我们对时间的一种感觉。
而一进入意识领域,我也拿捏不准。因而只能说时间测量是被测量物与基准间相对关系确定的,时间是一个脱离了实体的(运动)概念,是一个在实际运用中必须依附一个载体而发挥作用的形而上概念。
清楚这些概念以后,再来分析牛顿对时间的定义就很容易了。
绝对的、真实的和数学的时间,由其特性决定,自身均匀流逝,与一切外物无关”
如果把运动体间关系抽象出来得到绝对时间是有可能的话,确实可以做到“与一切外物无关”(但事实上这可能性也被相对论否定了)然而我要着重分析的是“均匀”二字。
熟悉微积分的人都知道,当两变量变化时,一变量
我们发现,讨论绝对时间的均匀变化是毫无意义的,其实在任何绝对概念上讨论相对意义也都是无意义的。既然如此,便无需讨论,这么说(指其均匀)只是为了声明它的可靠性。
这么说下来,我认为解决时间测量的办法就按国际测量局所说,把电子的运动作为永远稳定的时间基准来源,即便不从相对论意义出发,我们还是可以推出绝对时间不存在,因为它所涉及的“均匀流逝”的概念是自相矛盾的。既然没有这种绝对的标准,我们提供的标准也无所谓对错,自相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