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睡不去,读完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
最近一直在看马克思早期著作,作各种注疏。马克思的刻板形象总是严肃的,但从他的著作中可以看出,这完全是个浪漫家。(好吧从他写给燕妮的情书中也能看出,尽管马克思乐此不疲,但他在这方面的文采确实不敢恭维,也可能是我不习惯德国人奇怪的比喻吧)因为他有时过于天马行空(这也可以从他糟糕的字迹中可见一斑),有时他近乎是在卖弄他的黑格尔式修辞,为了修辞而修辞,语不惊人死不休——当然确实造就了很多名句,但这也留给别人断章取义的把柄。这就使得很多时候我也是不得不各种联想来勉强附会他的思路,以至于最终还是不得不留下几处疑问,因为谁也不懂他的奇谈怪论。在这方面我还是幸运的,想到恩格斯在荒废他自己的写作计划而全身心的投入马克思手稿的破译工作时,在昏暗的灯光下抽光了一卷又一卷雪茄,终于知道马克思写的是什么,回过神才发现这些字母排列出的仍旧是一团不知所云的怪物时,意识到自己珍贵的晚年时光又奉献给了马克思难以抑制的表达欲时,该有多么骂骂咧咧啊。(这部分完全是我的杜撰)
不过我必须原谅马克思,原谅一个年轻人对自己才华的卖弄。卖弄文采就好像 p 自拍照,总是令人上瘾,对爱美的年青人来说总是无可厚非。我想他也一定反复端详着自己的杰作而陷入陶醉,一如现代人反复放大缩小自己的自拍一样。
那些诡异的修辞,反映着他充沛的灵感,反映着他改造世界的强烈欲望,而这改造欲望首先从遣词造句的游戏中流溢出来。
原谅他,一如原谅废话连篇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