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 to content

1-4-2-4 性解放主义(Sexual Liberalism)

2024-08-23 · 8536字 · 29分钟

链接

题解:性倒错的种类和机制,人道主义必然走向的虚无主义

释读

场域论:1。全球资本主义。

本体论:4。幻影、幻象(simulacrum)。消解了同一的本体,只有差异。幻象连表象也不是,因为表象预设了本体的存在——表象之表象即本体,即表象的可加倍性,但幻象是不可加倍的。

认识论:2。一般的他者与客体小 a 的对立。前者指一般的事物,后者是所有爱欲贯注其中的维度。用大他者(符号秩序)去专题性把握小他者(爱欲)就会导致性倒错。

目的论:4。无目的的做爱、享乐。

1-4-2-3 在认识论上多样性和总体性的矛盾,首先投向外部性,即被一个普遍的客观的外部自然调和。【这里因果关系不明朗,是否 1-4-2-4 由 1-4-2-3 的调和失败导致?】把人化自然也视为外部性(但其实它是即为内在的维度)。如果把自由主义(liberalism)投射到性这个极为内在的维度(身体自由),就会导致目的论变为虚无主义。

性解放主义与颓废主义的区别。后者(1-3-4-4)的结构张力更弱,所有颓废都是灰色的,尽管也是性倒错的,但是有一种否定性的目的。而性解放主义是彩色的、缤纷多彩的,因为他们要调和的矛盾是多样性和总体性,多样性就是各种文化的多样性,总体是文明的一个总体性,客观自然普遍性的调和过头直到人的身体性上,误以为就是身体自由。将所有的性伦理消解后,人的内在目的论体系毁灭了,陷入一种彩色虚无主义。不同的性别拼成了彩色的画卷是后现代的幻影,不存在性别而只存在不同类别了。是福柯主义中最前反思最蠢的一个面向。比如 LGBT+运动。

批判

拉康的性倒错/性变态(perversion)公式。

主体的幻象公式:a在符号系统中没有位置、没有所指,而客体小 a 在符号系统内也没有位置,但它在符号系统之外有一个拟制的位置,它就代表着符号系统的外部性,有所指,它是符号系统的剩余。

例如,某个男人在男性共同体秩序里受到一些基本压抑,如论资排辈等,想要找到自己位置。它找不到或者逐渐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没有位置,他之所以在里面有虚假的位置,是因为他的实体性属性:有钱、有权、体力、兄弟情义。.,如果只是他自己(划杠的主体aaa了【拉开距离是否可以理解为主体识别到符号系统?】;女性也是一样,客体小 a 在女性那里是男性的神秘的菲勒斯,男子气概是有菲勒斯的象征。

主体的幻象公式是自我认同、迷恋她人(她人与他者相区分)【她人是不是具体的人,而他者则不是任何一个具体的她人?这里的女字旁是否想强调有爱欲投注?】的幻想公式。

幻象公式中,主体AA♢a,大他者操纵着傀儡一样的主体性认同于一个外密性(extimacy)的客体小 a。所谓外密性其实是最内在于主体性的,是主体缺失的那一块,看上去是外部的,实际上是被甩到外面去的。

变态公式是 a-$,相当于幻想公式的倒转。支配着主体的符号学秩序的是小他者了,也相当于 a=A'(小他者成为另一个大他者),实际上就是客体小 a 变成了符号学(大他者)的律令 S1。

例如,你爱的人接受了你的爱,但她不爱你而反过来控制你,她变成某种律令。你把她误认为是一种超越性的象征、你所爱的、可以给你带来救赎的、超出整个符号学体系的人反过来,以一种最强硬的姿态告诉你要按照某种(往往是白左人道主义的方式)规训的姿态恋爱。这样主体就会陷入性化秩序的混乱。对主体具有致命诱惑和吸引力的 a 变成了律令:Enjoy for me(a)! 为了我你要爱我(小他者),把爱本身当成律令,这时爱就变成一种规训的义务、秩序。如果是女性占位置对男性施加律令则是:Enjoy me!

男性性变态觉得这个 Enjoy me 与其说是勾引,不如说是命令,是一种癔症,觉得别人在命令他而无法抗拒,忍不住要去性骚扰。本来在幻想公式aa使的内在欲望崇高化(sublimation)、去性化、纯化,从而让他拥抱背后的那个伦理共同体 A,通过一个幻象♢给隔开了。幻象是去性化的:不是消费她的幻想(做爱),而是和她在一起、并列的幻想。如果这个幻象被穿透,a 跑到背后去,那么 a 对主体的凝视就会变成一种律令式的大他者凝视,直接导向的不是爱欲的纯化(内在化、灵性/精神化 spiritualization)、崇高化,而是爱欲的外部化、身体化(大他者凝视的作用是建构身、物)。爱欲又极度不稳定,其外部化、实体化(substantiation)很混乱,导致变态。只要能维持大他者凝视的东西(禁忌化的维度)他都会不停做,变成外部行为上的混乱。

其实幻象公式aa反而是受挫的,没有办法正常的去变成爱者(lover)、崇高化、去性化、沉浸到狂暴的精神内在体验的人。他承受不住这种内化就外化了,性变态都是废物。


变态大全

  1. 受虐狂(Masochism):

    受虐狂需要它的同伴对它施虐,而它的同伴会变成一个癔症(歇斯底里)的可怜人:在这个受虐狂的要求下不停打他,打的很残忍,这个画面会产生精神上的创伤,会让他感到痛苦。他会问大他者”通过打这个可怜人,你到底要我怎样?”,一般而言这个施虐的人不是施虐狂、是被逼着施虐的。可同伴永远不会得到大他者的回应,大他者永远是沉默的。

    受虐狂的变态,享用的就是大他者的沉默,这时受虐狂就会以大他者的口吻回应它的同伴:“我就是要你这样虐待我”,这时候沉默这个机制就带来了快感。我们当然知道大他者向来沉默(哲学家知道大他者不存在,大他者是主体性建构的,本体论的机制运动起来拟制出的),但受虐狂不懂,它以为大他者是一个不停给它发号施令的律令体系。

    大他者是符号学机制,可以看成是其他剩余元素的自组织,拟制出一个大他者作为和自己并列的剩余,而且大他者形成一个嵌套结构。从某种虚无主义视角去看,A={123A},只有 123 这种普通的他者可以存在、涌现出来,大他者是这些东西的自我缝合。 这个符号学机制实际上一开始是{1234(a)};然后其他三个看他不爽,把它踢出去,之后残缺的位置就用僵死的 A 来代替,由这个僵死的大他者来构建整个符号体系A={123A}就转起来了,是一种驱逐的姿态。

    受虐狂狂妄的察觉到“大他者凝视着这一切,但是没有资格说话,而我可以作为大他者的代理人说话” ,即我是大他者爱欲的对象。所有变态最终的原型都是受虐狂——“我是大他者爱欲的对象,我是大他者的宠儿”,大他者越是沉默,它就越爽。他越被抽打越觉得自己安全。

    这是否意味着一个辩证关系,即它的同伴必须是癔症化的,这样它才会不断向大他者发问,然后才能为受虐狂提供“为大他者沉默代言”的快感。

    受虐狂会使得他的伙伴变成歇斯底里(“大他者你到底要我怎样”),而这种歇斯底里的疑问是永远得不到答案的。这个伴侣会被塑造成活生生的、现实的大他者,这个叫做虐恋主人(dominatrix),而实际他不是主人,实际上施虐者是受虐狂的奴才,后者才是真正的主人,因为它认为自己才是正牌、真正的大他者的那个爱欲对象(客体小 a)、认为自己被大他者好好保护的。a-$站在主体背后的是他自己,这时就克服了他对自己内在虚无的那种恐惧。而这个所谓的虐恋主人只不过是大他者的一个影子、化身、傀儡。

    这里的关系是怎样的?受虐狂把自己当成大他者 A 的客体小 a,那么它自己作为主体是否有客体小 a?

    所有变态认为受虐、受损害就有回报(倒错)。而受虐狂是所有变态的原型,是最变态的变态。

  2. 施虐狂(Sadistic):

    它是大他者享乐的工具,帮大他者的凝视。施虐狂享乐的不是那些具体的活动,而是它发现大他者是盲的、甚至是无力享乐的。大他者内在有一些命令告诉施虐狂,因为 a 站在了$后面,所以 a 会被施虐狂认为是 A,会把他所爱的人的一些很细微的话(她自嘲几句)信以为真、以为女性性内心都有一个受虐的维度,当成来自大他者的绝对律令,从而变成施虐狂。在施虐狂那里大他者是会说话的,因为 a 会说话,但是无法凝视。

    例子:一个男性爱上一个女性。这个女性有两个特点:1. 总体化能力较弱(没有大局观);2. 自嘲、反讽、爱说反话。作为他的小他者,站到他背后给他下达律令 a-$,使他变成施虐狂。他会把这两个维度看成是大他者在命令他,反话会变成大他者的语音,没有大局观会让他感觉大他者是盲的,他要帮大他者看见,方式就是对他的伴侣施加痛苦。这种情况下,欲望和快感之间的屏障就断掉了,施虐狂帮大他者凝视,施虐狂的凝视就和大他者的凝视短路,这种短路带来海量的快感,这种凝视就是俾睨天下的这种凝视。一些政治人物容易这样,因为他容易把他所爱的对象、甚至他的子民投射成没有大局观、说反话、逆反的,特别是有权势或心思很敏锐的人(萨德日记里的萨德),容易变成施虐狂。

    萨德察觉到这个社会秩序里的不一致性。萨德本人并不是施虐狂,虽然用萨德的名字命名,但有误解。萨德把握到的不是一个个具体女性身上的不一致性,而是体验到了整个当时欧洲时代精神的内在不一致性。不过从他行为上看他是个施虐狂。

    所以 S 的享乐是通过使自己的凝视等于大他者的凝视这一短路实现,他妄想到原来大他者是瞎的(只能通过我的眼睛看见),原来我可以为所欲为,可以突破欲望辩证法、快感经济学,反叛了快感经济学(让他舒服我才舒服,可我偏要让他痛苦,我还舒服)。原本欲望是要被快感束缚的,欲望取决于追求快感,现在他觉得既然大他者是瞎的,大局观由我来定:欲望本身就是快感,我非要叛逆,欲望等于他人的痛苦。

    施虐狂-受虐狂之间的关系是不对称的关系,在受虐狂看来施虐狂不存在,只存在歇斯底里;在施虐狂看来受虐狂也不存在,只存在一个恐惧症(paranoia),他一定要让对方无端害怕、恐惧。就算当时两个人分别是施虐狂和受虐狂,但是他们互相认对方时一个是虐恋主人(他操纵的工具,受虐狂回答了癔症的疑问),一个是恐惧症(恐惧症被施虐狂欺骗,我虽然打你,但我不是真正意义上伤害你,我虽然对你有暴力,但不致命,所以同伴恐惧越兴奋,觉得自己骗的好,就打的越凶)

    这里解释了上面的疑问,即在受虐狂看来,无论如何它的伴侣都会被视为癔症。

    道德严酷主义者不仅仅在爱欲维度是施虐狂,而把他身后的秩序变成小他者,把它爱欲化的秩序伪装成一个看上去大公无私的秩序,用这个秩序去向别人施虐,获得快感。

    这套主义主义的模型,也有一定 S 的潜质,因为观众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东西讲什么,都有恐惧症;同时也有 M 的潜质,观众不知道我到底要讲什么。我既扮演大他者又扮演小他者。所以这些比较创伤性的本体论结构,实际贯穿在很多符号系统中。比较复杂的符号系统里都能找到这些东西的蛛丝马迹,因为他本身是很简单的机制。

    主义主义模型本身是开放性的,可以自己定义、填空。

  3. 恋尸癖(necrophilia):

    他实际上是怂,他同样把自己看成大他者的工具。尸体扮演的角色是大他者的化身、现身,这个大他者又聋又盲。恋尸癖意识到大他者不能看也不能听,所以这些尸体是最适合做大他者的化身。他要做的就是让大他者享乐,但是大他者死了,因而这种享乐是大他者节制自己享乐的一个工具,即尸体获得多少享乐是由这个恋尸癖所决定的,我这个主体既帮你看、也帮你听、而且还伺候你让你感到爽,但这是由我来节制你的这种享乐。

    极度的禁欲主义的一种(怂的)变态模式就会变成恋尸癖。大他者本身是有他的欲望和享乐。你越在符号系统里去遵循某种伦理法则、重复某种仪式(跪拜、亲吻),越感受到其背后疯狂的爱欲。大家都普遍能意识到大他者要享乐。然后聪明的人会意识到大他者不能看不能听的,必须有化身才能享乐,那么就必须由一个受体和一个主体实现其享乐,这个工具就由恋尸癖扮演,快乐的就由尸体来承受,上供享乐给大他者,他越觉得恶心、自己在牺牲,就越能够确保大他者感受了他的牺牲、恶心,所以也是一种倒错。我越牺牲,大他者越爽;大他者越爽,大他者会越爱我;大他者越爱我,我心里就越安宁。

  4. 恋睡癖(somnophilia):

    大他者是睡着的,所以也是看不见听不见的,这个大他者没有死但是在做梦。所以恋睡癖在做时自己是沉默、压抑的凝视着大他者的化身。快感模式与恋尸癖差不多,但不是纯粹让他享乐,还要保证做梦的大他者不要醒来。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里,睡眠本身的欲望是维持睡眠的欲望。另外它要让大他者活着但是一无所知。处于睡梦中的扮演大他者化身的同伴一方面又聋又盲,另一方面会把现实中激烈的性活动转译为在梦中所看所听。与恋尸癖的不同:恋睡癖把大他者内在化,把大他者困在他伴侣的梦境中,把大他者/律令的维度悬置起来,他就可以做大他者临时的代言人——把伦理的维度空间悬置起来,只要他不醒来,那做什么都可以,而不是和恋尸癖一样把自己看成大他者活生生的听和看的工具

  5. 盲目癖(amaurophilia):

    喜欢戴眼罩、关灯、或对盲人有强烈的幻想。表面上看是他无法忍受伴侣的直视/小他者的凝视,让带上眼罩的伴侣在脑海中想象、看不见的、空洞的、充满无限可能性的凝视可以让他感到快感。虽然伴侣带了眼罩,盲目癖还是觉得他在被看到,只不过她看不到具体的图像,它就是享用这种能够看到看不见的东西,伴侣也在扮演假装在看的大他者。但是大他者能听到,听觉很敏感:也是要把她歇斯底里化(“他到底怎样”,对未来包含期待的歇斯底里化)

    这 3 种变态都是与大他者性交,推而广之可以说,一切性交都是和大他者性交、中间都包含这种变态的、匮乏的维度,符号学上的异化,找不到一个纯净、纯粹、不受污染的一个性关系。拉康名言:(完美的)性关系不存在。要么是和 a,要么是和 A。

  6. 暴露癖(exhibitionism):

    其享乐不是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羞体,而是让别人闭上眼睛(验证大他者在场,公共律令体系、超我的律令体系),从而反推大他者在观看。那么这时只有两个人睁着眼睛,其他人都闭上眼睛:大他者和他自己。所以暴露癖的机制就是:看到自己被大他者看到(自己的目光与大他者逆向重叠)。自己不是被众人看到,而是被众人背后的道德秩序看到,且看到这个道德秩序在看自己。它把大他者的目光感受为大他者对自己的欲望。它把自己的视线与大他者的视线短路,以大他者的视线反过来凝视那些闭上眼睛的他人,嘲笑他们的虚伪、愚蠢、不堪一击。所以这里他既是大他者凝视的对象/爱欲的对象,也是大他者爱欲的工具(转接大他者的视线的工具)。

  7. 摩擦癖(frotteurism):

    表面上看是暴露狂+盲目癖+一点恋物癖,他自己暴露,别人看不见。实质上达到高潮的核心要素是部分:狭小的空间、隐秘的视线、私密的身体部位、衣物部分。不完整的凝视,嘈杂环境下的聆听,嘈杂遮盖掉真正的沉默,沉默被转接到摩擦癖手上。外部的嘈杂使得这个世界无法沉默、聆听,只有他暴露器官触碰的瞬间,听到被害人的哭泣,此时它感到占据了大他者的沉默、帮大他者聆听(被害人主体性的反抗),成为大他者享乐的工具。大他者想看但看不完整,只有他能看到完整的(也可能不完整、假装自己在凝视,取决于他对大他者的想象,对社会律令体系的理解是公平还是不公平)。受害人身体的部分性(partiality),表现为图像的部分性(遮蔽)和声音的部分性(嘈杂之中)。在社交礼仪压抑的文化中,如日本,社交方式为男性的手–社会关系–女性的手,对这种压抑的反抗使得这种社交方式被摩擦癖置换为:男性的手–性器–女性的臀腿,使得性器暴露在社会化的爱欲符号(臀腿)之下。

    它的愚蠢就在于真的相信性器是一个菲勒斯,摩擦癖也会出现在有明显性器崇拜的文化(如日本),他们真的以为性器就是神圣的主人能指,就是要把这个东西暴露在大他者的残缺的视线里面,你看不见我现在让你看见,你听不到我替你听到。摩擦癖把摩擦视为两个圣物之间的接触(女体与菲勒斯之间的短路),乐此不疲,有一定的宗教性,因为这两种东西在爱欲经济学里都具有类神圣(quasi deity)的性质。而在正常关系里,性器往往会被伴侣的凝视消解掉,因为正常关系里你的爱人才是超越性的,而不是菲勒斯。所以摩擦癖又是一种现代菲勒斯崇拜的极致。

    在正常的癖好里也有菲勒斯崇拜,只不过摩擦癖的宗教意味浓重。它要在紧张环境(祭坛)中,别人看不到他能看到,别人听不到他能听到,像祭司一样承接上意、承接至高主宰的声音:“我替你听,你听到了么?你看到了吗?”,这支撑着它的额外快感。

  8. 异装癖(transvestic):

    表面上认为异装癖的目的是构建某种超性化的雌雄同体来实现一种完满,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爱欲和审美上异性对自己的勒索。这种理解忽视了两种性别并不是互补的关系,而是一阶和二阶的关系。男性性是二阶的性别认同【把自己的性别认同建立在对女性性的否认上】,但他把自己看成是去性化的、无阶的;女性性被男性性认为她是一阶性别,结构她认识到性化秩序是混乱的,实际根本没有性秩序,所以她会陷入歇斯底里。真正的目的是,异装癖要和大他者分享一个秘密:“只有你和我知道我真正的性别”。例如男扮演女性,两种欺瞒带来快感:男人从外面误以为我是女的,同时那些女人竟然无法看到我是个男人,有双重快感(骗过男人、骗过女人),其实他还骗过了大他者(大他者误以为我想变成双性人,实际上我只是其中之一),三重欺骗。异装癖真正的目的不是让自己变成雌雄同体,是要逼迫大他者自己被性化,让大他者明确承认自己有爱欲的维度。异装癖认为大他者表面上假装自己是性别中立的,实质上是性化的,所以它并不是享受大他者看见自己是另外一个性别,而是大他者假装看不见自己不是另一个性别。异装癖是二阶的爱欲机制,他享受的快乐就是“你别跟我装瞎了,你明明就是爱我却假装看不见”。

    既然异装癖能看见大他者在假装自己看不见,所有它会继续保证大他者能看见,但是别人不知道大他者总能看得见。异装癖认为大他者承认有性化秩序、性别差异(sex difference)在。异装癖始终让自己处在一个性化秩序的边界上,守卫这个边界,维护的是男性和女性的性差异。他可以不承认男性性和女性性,但是永远相信有性差异存在(sexuality 可能不存在但 sex 存在)【异装本身就是与性别不同的着装,即对差异的确认】。异装癖的作用就是守卫性秩序。它作为性秩序本身的大他者的化身,它能看得见,大他者就能看得见、听得见(异装癖内心辩白),会觉得自己也是大他者享乐的工具,为大他者的昏睡做享乐,甚至进一步设想大他者无能又强欲,大他者需要这个主体在两性的差异上帮他守卫、看到、听到(他内心第一人称意识,处在一个超性化的状态,可以带来很多智慧,但是又预设了大他者的存在,所以不是革命性的)。从这个角度看,福柯主义者事实上也可能变成这种(第一人称上反福柯,实际上借助福柯的这些机制)。

  9. 恋童癖(pedophilia):

    最可耻的,他来自于认为自己将自己完全奉献给大他者(神、权、钱)之后,自己就可以做任何邪恶的事情。在恋童癖心里,恋童反而是最善良的一件事,就等于神对于人类的爱,所以他就可以合法化自己对那些受害人的爱。

    误传陀翁的《卡拉马佐夫兄弟》中有这句话“如果上帝不存在,那么一切都是被允许的”。但有很接近的一句话,德米特里和拉基京的辩论:“如果没有上帝或永恒的生命,人类会变成什么样?是否一切都是被允许的呢?他们可以做想做的一切么?”这是个问题,不是陀翁的结论。

    在恋童癖看来,这句话改写为:“如果大他者存在,一切才被允许”。譬如圣座(梵蒂冈)中真正相信大他者存在、完全奉献给大他者的那些人,就不会认为恋童是一种错误(除非像齐克果一样学哲学,看自己的未婚妻甚至都感到像恋童的罪恶感),一方面会认为,神对于人类的爱就和自己对儿童的爱相同;另一方面,他们会认为自己是一种牺牲,自己忍受了罪恶,会把这种东西变成一个爱欲机制、创伤性的机制,他第一人称是承认自己邪恶的,他认为这种邪恶是类似于犹大的那种牺牲:没有犹大哪来基督,基督不遭遇悲惨的命运怎么还能复活,才能成圣。【属实是罪恶辩证法了,没有罪恶哪来的拯救?】这种创伤性是维持他这种向大他者献身的必需品,因此所有至神圣的献身一定伴随一个至污秽的剩余,至污秽的剩余和至神圣的献身之间是相等的(辩证法意义上的)。恋童癖等于天主教全职的人员,逻辑关系上都是一样的。

  10. 窥视癖(voyeurism):

    (沉默的)窥视她人。保持沉默,没人发现,偷偷看才有快感。一般理解他的病症核心是共享秘密说,他和受害人共享了一个秘密:性癖、性器、羞体特征。但这只是结果,不是欲望成因。

    真正的成因是 a-$,它的小客体站到主体背后,支配它的行为模式,律令化。特点之一是可以积累快感、无限期推迟欲望,它享受的不是别人被他看见,而是自己不被别人看见,这是一重爱欲。核心爱欲是它能看见大他者正在看见别人。它觉得那些被它看到的人内心否认大他者在场看他【没被发现时不会感到羞耻】,只有发现被一个具体的人偷窥,才会突然感到恐慌。于是从受害者的负面反应上,窥视癖可以反推出大他者正在看着他们,他人是处在大他者的凝视之下的,通过紧急状态证明每个人都默认大他者是在看着自己。

    窥视癖的快感就来自于他逮到了大他者在看别人。偷窥时的兴奋,不仅在于不被发现,还在于幻想被发现后受害人的紧急反应,从中看到到性秩序在盯着每个人,感到大他者的在场。他的视线也和大他者重叠了,他的凝视激活了大他者的凝视。当受害者发现感到恐慌后,他就会觉得大他者确实存在,自己起到了临时扮演大他者的作用。【大他者通过我的窥视而现身】。

  11. 恋物癖(fetsithism),通向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之路。

    物处在临界状态,既是大他者(听不见看不见)的化身,也是个小他者(听得见看得见)。恋物癖是对智性主义的反叛,他承认大他者能看见听见一般的东西,但对于爱欲一无所知,而小他者是对爱欲有所知的。例如男性把女性本质投射在具体的衣物、高跟鞋、丝袜、裙子上面,认为女性本质不在女性内在,也不在女性肉体、身体、心灵,而在于她的外表,最不是外表的外表、非生命的物。大他者对爱欲一无所知,大他者以为中立的作为商品的鞋、衣、丝袜在恋物癖看来这些才是爱欲的(女性性爱欲,不是收集手办、鞋的另一种恋物癖,仅讨论作为变态的恋物癖),表明大他者假装知道一切,大他者想去享乐,但无能享乐、不懂得怎么享乐。恋物癖和异装癖都投射一个无能的大他者,如果认为大他者是强欲的,那恋物癖就会走向异装癖。如果认为无欲(没有能力宣泄自己的欲望、欲望上的无能),这时主体就倾向于脱离共同体秩序,然后和他的小他者(鞋、丝袜)建构新的共同体,将其拟人化,然后投射爱欲到上面去。也是变态的 a 站在 S 后面 a-$。恋物癖往往牺牲了他的社会化维度,把这个社会化维度放到一个他完全能掌控的那些物上,把外密性小他者投射到物,然后围绕物建构一套自己的 A’,所以与其说是恋物癖,他的核心实质是他恋的不是物,恋的是主体间性/他心,狂热的想去爱上他心的状态,但是没有满足他主体间交往、交互欲,所以孤单的、孤独的人、原子化个体往往会有恋物癖。

    进一步通往马克思对拜物教的批判,同样也是物的人化,人的物化的一个过程。爱欲经济学后面就要讲具体的它在整个符号、经济体系、力比多经济体系里是怎么运行的。4 和 5 已经基本把所有美学、性化的审美、具体的表现形式都讲了。哲学基本掌握了里面基本的秘密,只是要进一步细化、调参数,解释模型已经建构完毕。后面要把精力、智慧、行动放在超越它的内容上,当然性(sexuality)的维度是贯穿所有的维度,要认识到这个永远是部分的,是符号系统的一个侧面,某种剩余,有时会很重要,有时就无关紧要,要根据具体情况判断。UP 不是还原论意义上的,UP 看来符号学机制是贯穿所有的维度的(政治、经济、宗教、科学),很多东西都是符号系统的一些基本模式在不同生存状况、文化状况、意识形态模型下的一些演变、变种而已。

最终 1-4-2-4 在恋物癖/拜物教上平滑的衔接到全球资本主义,拜物教是所有人道主义者的接入点。1-4-2 人道主义中的人性过剩了,渗透到物神里面。应该和他平等对话的共同体被剥夺,那些被压迫的成员连他的物神都不如。

返回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如风沐面,若水润心